*主CP：[律师] 张新杰X [记者] 楚云秀 

*私设张楚二位是高中同学。

*2016第一更，爆一下字数，接近6000~

前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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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秀窝在苏沐橙画室二楼小隔间的沙发上，神情严肃。她望了一眼在自己前头半米远、一言不发摆弄电脑的的苏沐橙，依旧不明白礼拜六一大清早被电话叫醒拽来这儿到底是为什么。

“沐沐，我怎么觉得像是要被严刑拷打了似的？”她忍不住问。

苏沐橙笑出声，手上却没停下，拽过一旁的立式麦克风喂了几声。屏幕上“连接中”的字样持续了几秒，然后刷地蹦出了唐柔的大头照。

“我去……”眼前忽然冒出一张脸，楚云秀被吓了一大跳，刚刚才探出的身子一下子缩了回去。反应了几秒她才伸出手指戳着屏幕里唐柔的下巴，瞪大眼睛问对方，“柔柔？你们俩这是要干嘛？”

屏幕那头的唐柔不知是在哪个国家刚演出完，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被惨白的摄像头灯一打倒还蛮好看。唐柔把屏幕上的摄像头当镜子使，侧过脸来一边摘耳环一边笑，“对你严刑逼供啊，坚韧不屈的共产主义战士。”

这话说的轻巧，楚云秀却更摸不着头脑，她干脆伸手把挨着桌边站着的苏沐橙拽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苏沐橙笑而不语，倒是唐柔在那头摘完耳环，捧了杯热茶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听杰希说，前两天在中院看到你了。”

苏沐橙也拉了张凳子坐在沙发边上，手肘搁在桌沿笑着望向楚云秀点点头，“嗯，恰好也看见张律师了。很巧是不是，云秀？”

楚云秀总算是明白一大早被二位好友拽过来审讯是为什么了。她皱起眉头，身子又往沙发里头缩了缩。

霸图代理的那桩经济案件最近终于开了庭，涉及到逃税的案件本来就敏感，涉案金额又比较大，前期立案调查和诉状准备就花了好些时候，正式开庭这天下午，不少媒体负责政经版面的记者都出席旁听，周刊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楚云秀前阵子曾向主编提过，由于自己太忙，想换一个人来跟踪报道霸图的案子。谁知主编太极打得极好，只说报道还是你主笔，不那么重要的采访调研可以让后辈帮忙嘛。

庭审那天本来要去做记录的是舒可欣，也是比楚云秀要小几岁的后辈。这姑娘也年轻有冲劲，一早塞了份盒饭，拿上笔记本录音笔就准备往市院赶。可才走到杂志社门口，楚云秀就跟了上来。她头发扎得干练，单肩包夹紧在身侧，撂下一句“今天第一次开庭，我和你一块儿去。”就快步走向了电梯口，弄得舒可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噢”了一声跟上去。

第一天开庭主要是走法庭调查程序，这中间来来回回就能拉锯好半天。别说当日审判，能不能进入庭辩都没准。如果不急着采访，媒体全程就是围观人士，楚云秀的确没必要亲临。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过来看霸图出庭，其实是有点私心的。

拿着记者证进法院，在大屏幕上看到庭号，楚云秀带着后辈顺着指引就往目的地走，结果没走两步，在楼梯口就看见穿着法官袍抱着文件夹、正听着身旁审判员讲话的王杰希。

既然撞见，总归要打个招呼。楚云秀停下脚步，向对方微笑致意。

“王庭。”

“楚记，”王杰希也瞧见了她，倒是有点意外，“今天怎么会过来市院？”

“工作嘛。”楚云秀笑笑，没答全。

王杰希望向身后，2号庭的大门就在不远处。他扬起眉毛回忆今天法院的庭审安排，想到什么便也笑起来，语气温和。

“来看新杰上庭？”

这看似随口一问，却问得着实水平高，楚云秀不禁又在心理感叹了一下王杰希的城府。说是吧，她也不是光为了看张新杰才来。可说不是吧，张新杰又的的确确是霸图律师团的一员。她稍微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囫囵“嗯”了一声应下来。

“会很精彩。”王杰希笑笑，卖了个不大不小的关子。然后留了个请便的手势，打了招呼便和同事一道离开了。

王杰希还真没驴她。楚云秀坐在旁听席上，深刻地体会到了霸图这间律所引以为豪的强势风格。她隐隐地觉得，这股子强势也许不仅在于韩文清那副掷地有声当仁不让的严肃模样。

张新杰坐在韩文清身侧，话说得不多，甚至前半个钟头一直在默默地听，连笔都未动过。他双手交握坐在被告代理人席位上，静静地一项项看着检察院派来的公诉人提交的调查证据。

直到法官问询辩方的意见，他站起身致意的时候，也依旧是不急不慌、从从容容地开口。好像他不是要去质疑对方取证的税单和原材料出库单的程序有问题，而只是做一次轻松随意的公开演讲。

单号、日期、金额，张新杰对所有的细节都熟稔于心，一番陈述没有丝毫停顿疏漏，从逻辑到叙述都无懈可击。他细数着检方是如何刚好忽略了冲销账目和退货交易，指出检方标定金额所用证据不充分的缺陷性。明明整个过程都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语速和平静的口吻，楚云秀却是看到公诉人的神色猛然一凛，法官席上审判长也稍微皱了皱眉头。

“如果这样的举证也可以被完全采纳，用来评定我当事人20XX年度第三季度的应税总额的话，那么请允许我方对检方团队调查审计的资质提出保留意见。”张新杰说完最后一句，朝着审判长欠了欠身，脊背挺直地望向前方。

太可怕了。楚云秀额头竟然略略出了汗。张新杰的陈述不算太短，她全程都全神贯注地听着，越听越感觉对方的可怕。相比之下自己当年被他嘲讽的那些算什么呀，这个人在庭上的表现才是最让对手胆寒。

他不像韩文清那样言辞灼灼的气势凛然，但那副冷静的心性和完备的逻辑思考比前者更优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完美无缺，没有失误。

这就是霸图这间律所的强势所在。

楚云秀想着这些，握着录音笔的手微微颤动着，她脑海中涌起许多念头。关于案件的，关于霸图的，还有关于张新杰的，交替着蹭蹭地冒出来。她来不及一一记述，只好匆匆抓起笔记本写下要点，等来日再整理。

庭审结束之后，她还坐在位置上望着自己写下的速记，盘算着这些想法能够写成怎样篇幅的深度报道。除了案件跟踪以外，霸图事务所也很值得写一写。不过真的要是写也应该是人物板块，应当要转交负责相应版面的同事才对……她思维散的远，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先离席。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抱歉。”

忽然不远处传出轻柔的女声，“采访”两个字对于楚云秀来说好比弹窗关键词，一下子把她从发散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她顺着声音望过去，不由得愣住了。

说着这句话的人，分明是之前在她家楼下对着张新杰欲言又止、把楼道口活生生变成言情剧现场的那位张新杰的前女友。楚云秀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于是盯着对方又看了两眼。

那位穿着剪裁合身的灰色套裙，提着一只经典款的LV手袋。她打扮得职业而优雅，神情却有些疲惫，又低声说了几句抱歉，便转开目光望向正从被告席位走下来的代理律师。韩文清、张新杰一起并肩往外走，身后还跟着两个同团队的初级律师，可楚云秀察觉得出那姑娘的眼神明明就只望着一个人。

楚云秀忽然觉得有点莫名的膈应。

“哟，云秀，还没走呢？”没得到采访的那位记者倒也不遗憾，回头看到杵在一旁的楚云秀，还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都是本市同行，新闻报道里经常遇到，也是老早就成了熟人。

“啊？噢，这就走了。”楚云秀反应过来，也收回目光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那人是谁啊？”

“可能是被告的现任财务经理，我也是之前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推测的。”同行答道，“这么年轻就调过来做财务经理，真是了不起哦。不过这姑娘也倒霉，今年才跳过来，就发现手上埋了这么个炸弹，啧啧。”

楚云秀一边听一边随口应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前方。那边的张新杰显然也看到了等待他的姑娘，朝着对方微微点了点头。楚云秀心里嘀咕了一声，连采访都懒得立刻约了，直接把笔记本阖上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笔记本刚丢进包里，一抬头却看见眼前递过来一瓶软包装的纯牛奶。她直起身子，才发现张新杰直接略过了那位财务经理，朝她这里走过来了。

“给我？”楚云秀指了指他手里的牛奶，面露狐疑，“干嘛？”

“拿着吧。你没吃过午饭吧。”张新杰的语气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淡淡的，伸出来的手却没有拿回去，“看你一直用手捂着胃。饮食规律是身体健康的前提条件，你自己要多注意。”

楚云秀习惯了张新杰话里的说教成分，倒也没置气。更何况她和舒可欣今天从杂志社出来得太早。后者还提前吃了个盒饭，她胃里只有出发时从抽屉里拿的一块梳打饼干，所以旁听过程中的确饿得胃有点不舒服。只是她不免疑惑，张新杰这个家伙怎么居然连这个都能发现？

“谢谢啊。”拿人手短，楚云秀还是很诚心地道了声谢。

“不用。”张新杰答得客气，但语气莫名地缓和下来，眼梢也带上了笑。他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抬起来看了看时间，“回家吗？”

“啊？”楚云秀诧异。她停下戳了一半还没弄好的吸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赫然发现果然是到了下班的点了。她犹豫着，却看见不远处那位前女友正朝这里看，神情复杂，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眼下的情形让楚云秀觉得有些别扭，  她皱了皱眉头道，“你……好像有人等？”

张新杰笑笑，伸手把她手里的牛奶和吸管接过来，戳好之后又递回去给她，“没事，我们回家吧。”

 

夜有些深了，楚云秀扔下写了一半的稿件，坐在客厅的餐桌上抱着威士忌发呆，突然很想抽支烟。

那天在苏沐橙家，楚云秀用“工作”两个字回应了苏唐两人的疑问，可是话题并没有随着这番解释而结束。

苏沐橙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那么我看到你坐着张新杰的车去上班，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楚云秀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她上个月生理期之后的事儿。大概是楚云秀痛经的惨烈程度让张新杰也叹为观止心有余悸，第二天她正要出门上班，坐在餐桌边上看报纸的张新杰主动提出送她一程。

张新杰有车。楚云秀痛经。张新杰和楚云秀住在同一间公寓，上班的办公室隔着不远。

她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从那之后渐渐的两个人偶尔也搭伙上班，虽然司机只有张新杰一个人。后来张新杰做饭的时候也会多做一点，楚云秀的胃背叛了她抵御外敌的心，被餐桌上的黄豆炖猪蹄收买了，于是两个人也开始搭伙吃饭。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合理的资源配置而已。”她辩解道，“菜钱和油钱我都出一大半的。”

屏幕那头的唐柔叹了口气，扶着茶杯又饮一口，露出淡淡的微笑。

“秀秀，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柔柔的意思是说，”苏沐橙搂紧了她，一锤定音地总结，“张律师对你，跟当初她家老王追她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那日苏沐橙和唐柔的话交替出现在脑海，一遍遍循环往复地刷新。楚云秀忽然觉得眼前电脑屏幕里的文稿都有些模糊了。她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起来。

烟草淡淡的味道环绕在唇齿口腔，她焦躁的心情才平复少许。她努力着想把张新杰这个麻烦的名字剔出去，却发现这三个字像耍赖的牛皮糖一样怎么丢都丢不掉。真是太挫败了，她很是沮丧。

一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门锁被人打开了。楚云秀闻声望去，果然看见了她此刻正试图忘掉的那个人。

只是，今天的张新杰似乎和往常有点不一样。楚云秀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张新杰的脸很有点红。

她不太确信到底是张新杰喝了酒，还是自己刚刚抱着威士忌喝得有点醉，以致于错误判断了张新杰的肤色，于是探头往前又看了几眼，最后问了句，“你喝酒啦？”

“应酬。”张新杰点点头。他生活自律，如无必要几乎从不饮酒，但为了工作还是难免破例。毕竟就算是再高大上的乙方，也总有为了客户资源妥协的时候。不过，身为律师他一向谨慎，更不会喝醉，心中总有分寸在。只是今天碰到的情况特殊，连山东出身的韩文清都喝得有点上头，更别提他这不会喝的，于是头有点疼，便再三推辞打了车回来。

“你抽烟？”张新杰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二手烟的味道。

“哟，不好意思。”楚云秀连忙起身，准备去客厅另一边把窗户打开来。平日里她在客厅熬夜写东西需要抽烟，一定会搬着电脑到客厅那一头的茶几边上去写，抽烟也是挨着窗边散味道。等张新杰早晨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几乎不会留下任何异味。结果今天喝了酒，脑子里竟然没想起这一茬。

她还没走几步，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住了。张新杰钳着她的手腕，镜片背后的一双眼睛里泛着浅浅的血丝。

“喂，你喝醉了啊。”楚云秀拧着眉毛表示抗议。

“你抽这么多烟，”张新杰却好像没看到她的抗议似的。他自顾自朝着电视墙中央的那幅照片望过去，凝视了半晌，回过头轻声问，“他就由得你这么抽？”

楚云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相片里她还是十五岁的年纪，穿着红色连衣裙大大方方地笑。叶修那时候已经长高了，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来，在她头顶恶作剧般摆了一个V字。

楚云秀哑然，不知道张新杰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看来他还真是喝多了啊。她干脆不抗议了，反倒举起手又抽了一口。

香烟前端的火星微微闪动着，她半眯起眼睛悠悠地吐出烟圈。烟草的痕迹四下扩散，最后在张新杰眼前留下一道薄薄的雾气。

“你懂什么？”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又不肯再说。于是如愿看到张新杰表情僵起来，随后缓缓松开了她。

楚云秀松了口气，打算伸手去把烟头灭了，可下一秒却被张新杰夺了去塞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呛人的气味充斥着他的口腔和气管。他从不抽烟，这么一下子当然受不了，于是无法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

“张新杰你行不行啊！”楚云秀这才反应过来叫出声。看着对方本来就泛红的脸因为咳嗽更显得狼狈，她倒也不忍心了，准备先搁下嘲讽，给他找点水喝。可是四处环顾，看来看去桌上只有自己那杯还剩一半的威士忌，根本不能用。这哪儿是水，分明是火上浇油。

她正准备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凉白开，那位自作自受的当事人已经伸手给自己拿汽油了。

“也不过如此。”张新杰分明还呛着气，嘴上却已经给楚云秀的那支烟下了个不痛不痒的评论。楚云秀还没来得及跟他吵架，他已经又拿起那杯威士忌咕咚咕咚全都喝掉了。喝完之后他顺着餐桌椅的边缘坐下来，伸手伏在餐桌上，枕在臂弯里，接连咳嗽了两声。

“喂，你疯啦！”看到这一幕，楚云秀端着水杯的手有点哆嗦，恨不能一挥手把这温水都泼他脸上。她只能认为张新杰今天回家之前是真喝多了，这难道不是典型的撒酒疯吗？

“张新杰，起来喝点水，快点。”她催促着，然而张新杰只是以很轻微的幅度摇着头，拒绝了她的一番好意，他并没有丝毫抬起头来的意向。

楚云秀简直心塞。张新杰醉酒，不识好人心。一秒之内她已经新编了一段歇后语。她拉过另一张餐桌椅坐下来，看身旁那个平日里一丝不苟沉着冷静的人把脑袋埋在臂膀里，肩膀跟着呼吸起伏，从一开始急促，然后逐渐地平静下来。

她心中忽然又涌起那个大胆又急切的念头，那个用三杯威士忌和一支烟也消除不掉的念头。它像纠葛的水草缠绕在她的心上，剪不断理还乱。

“张新杰……”楚云秀有点颤抖。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马上就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给盖住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一说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可又来不及，只好双手揪住睡袍的衣角，等待那个她不能确定的答案。

沉默，真正的回答却是沉默。楚云秀愣了好久，才听见身边张新杰趴在桌子上，身体微微起伏，唇间传来均匀的轻柔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靠！张新杰你个大废柴！楚云秀无语凝噎，只好在心里问候了身边人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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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三次元有些重要的东西要思考，所以迟迟都没有更新。可能之后也会比较忙，很对不起一直追文的姑娘，一直让你们久等。

不过还是会尽可能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为全职里这些可爱的妹子们多写点东西。她们真的都特别美好。

再PS：不知道下周一我生日之前会不会再更新，如果来不及再更的话，就当这篇是送给自己的生贺吧。祝我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