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CP：[律师] 张新杰X [记者] 楚云秀 

*私设张楚二位是高中同学。

*一个过渡章

前文：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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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杰在清醒的状态下，嘴巴严丝合缝的程度简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这是两个星期以来，让楚云秀深感挫败的结论。

记者的职业本性让楚云秀对真相的探求几乎抱持着本能的欲望，这段时间她并非没有旁敲侧击地去向张新杰讨要那个求而不得的答案。可无论她的开场白是今天的天气预报还是昨天美国总统电视辩论里共和党的发言，张新杰都能用三言两语把话题限制在某个范围内，到最后反倒是她自己接不下去。有一次她问得急了，对方还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仿佛是在看一个吃错了药的人。

楚云秀简直要怀疑，就算是她把辣椒水老虎凳都摆到张新杰面前，那人也能面不改色形容自在地望她一眼，然后不声不响地低下头去继续看他的书。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让她恍然有种错觉，相较之下她好像才是不对劲的那个。

撒酒疯的人到底是谁来着？楚云秀叹了口气，最终无奈地暂时放弃了。

“秀秀，麻烦帮我那张名单递给我一下。”

唐柔的声音打断了楚云秀的思索，她挑了挑眉定下心神，重新把精神集中在唐柔书房里一堆待寄出的婚礼请柬上，应了一声便伸手去拿手边的打印纸。

王杰希和唐柔的婚礼定在一个半月后举行。一向随性没有架子的唐柔对婚礼这件事一反常态地上心，各项细节事事躬亲，鲜花、音乐、餐饮全都是精心挑选，就连邀请亲朋好友的婚礼请柬也是亲自设计并誊写。这个周末，楚云秀和苏沐橙被邀请来唐家喝下午茶，顺便陪着唐柔一起做些准备。

“咦，还有寄到国外的呀？”楚云秀瞟了一眼手里的地址名录，给对方递过去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她倒并不惊讶，以唐家显赫的声明和唐柔特殊的艺术职业，邀请国外的朋友来参加婚礼也是情理之中。

“噢，是有几个，”唐柔停笔接过名录，朝着楚云秀刚刚扫视过的地方细看了几眼，“这张是要寄到波士顿的。张佳乐律师，也是杰希以前在国外进修的时候认识的同行。”

“巧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这位张律师，和秀秀家的张律师应该也是认得的。”

“唉？是么？”一旁正在核对婚礼鲜花预定数量的苏沐橙也探过头来朝那张纸上瞥了一眼，“这么巧啊。”

“是呀，杰希说他们俩本科和博士都是校友呢，肯定应该是旧识。”唐柔笑了笑，又望向楚云秀，“对了，给你家那位张律师的请柬，麻烦你带回去给他行么？我一会儿给你拿来。”

楚云秀没在意唐柔话里有话的调侃，直接点着头应承下来。这样平静的反应，看在唐柔和苏沐橙的眼里却是有点奇怪。苏沐橙转过身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了句怎么了，被楚云秀笑着拍了拍手，说没什么，刚好有点走神。

那天晚上的事，她并没有对两位好友讲过。也许是职业道德作祟，她很少将别人失态的一面挂在嘴边；也许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插曲，那个求而不得的回答她自己都不曾寻到，又何尝同别人讲得清楚呢？

那天晚上张新杰在关键时刻睡倒过去，留给她一个悬而未决的答案。好几个深夜楚云秀独自躺在床上，朝着天花板默默思量，那天他莫名其妙地撒酒疯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剖析，到最后也逃不过她颤抖着双唇问出口的“喜欢”而已。

年少时候那些针锋相对的过往，她总以为早已随着时间的风消散在了回忆里。可如今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无声无息地闯进她平静的生活。同十年前一样带着不可抗拒的姿态，一点一点地融化掉横亘在两个人之间冰封的河流。

其实她不该记恨他的，她早该忘了他。她离开家十年了，上大学、工作、繁忙的工作和新的社交圈让她无暇去再去回首过往，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忘记许多事。偷偷去看过对方比赛的篮球社的社长，写字很好看的指导校刊的年轻语文老师，甚至是在学校花园里向自己告白过的隔壁班的男生，都早已在时光的蚀刻中模糊了面目，唯独张新杰，他疏朗淡漠的眉眼五官，熨烫齐整的制服领带，手中抱着的数学试卷，一切都清晰可见，不曾沾染一丝岁月的痕迹。

他明明是那个最该被她忘掉的人，却毫不讲理牢牢占据她对青春的全部回忆。

大学时心理学选修课的教授曾经说过，人的情感复杂的很，社会新闻里那些耸人听闻的纠葛多半都是情感作祟，那些错综复杂的主观意识在学术里被冷冰冰地剖析成一个又一个的专有名词。可是楚云秀却觉得，人的情感其实也很单调，不过是爱恨情仇四个字，翻来覆找不到新意。

那么，她和张新杰之间，到底是哪一种？

她忽然想不清了。

月光摇着窗棱的影子，半梦半醒之间蒙着一片影影绰绰的雾。她望见张新杰的脸庞在她眼前晃动，定睛去看，发现他穿着高中时候的制服衬衫，袖口里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手臂，手里还夹着早自习之后要上交的数学练习册。

张新杰像无数个高中的早晨那样敲敲她的桌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说，“楚云秀，全班的数学作业就差你的了。”

而自己好像也会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撇着嘴头也不抬地答道，“等等啊，还有一题就抄完了”，仿佛重复了一百遍的标准对白。

可是梦里的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颔着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眼睛。额前的细发垂坠在眼前，让人想忍不住伸手去拨一拨，好看清楚那里到底有怎样的深意。

十七岁的自己也没有在匆匆忙忙地补作业，她好整以暇地仰面迎着他的视线，笃定自若，笑语盈盈。

“张新杰，你喜欢我对不对？”她听见自己清脆的声音。

张新杰的脸上难得的面露局促，他偏过目光躲着她的笑容，手指掐在课桌的边缘，努力地咬住嘴唇摇着头，“你别自作多情了，楚云秀。”

梦里的自己一点也没有生气。她恶作剧似的向前探出身，伸手拽着他制服的衣袖使劲摇晃，晃得张新杰终于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捉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楚云秀你干什么。”

她掌心里满是干燥而柔软的暖意，细细的脉络里藏着彼此急切的心跳。她心满意足地反手扣住男生的十指，另一只手撑着桌面直起身，凑近去了仔细去瞧眼前人的面庞。晨光照着他的侧脸，她第一次在那里看到了淡淡的红晕。

她终于乐开了花，勾起了唇角在他耳边说， “怎么会呢？你一天到晚欺负我，肯定是因为喜欢我呀。你快点承认啊，你承认我就答应你，好不好？”

十七岁的自己言笑晏晏，长发散在肩头笼着柔和的光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楚云秀挣扎着清醒过来，教室的桌椅与张新杰的面庞一齐消失不见。卧室的夜灯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影子，和窗外一缕清冷的白色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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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17

*其实从好几章之前就开始疯狂撒糖了啊，为什么没有人get到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