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CP：[律师] 张新杰X [记者] 楚云秀 

*私设张楚二位是高中同学。

*有一点点的肖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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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天空下着小雨，整个城市都沾染上湿漉漉的气息。街角的咖啡馆里，楚云秀一手撑着下巴，侧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

“所以呢——”

身为楚云秀多年的好友兼闺蜜，苏沐橙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这副模样绝不可能是在欣赏什么窗外美景，十有八九是在思维神游。她抬起手朝着楚云秀的咖啡杯里又添了添，继续淡定地追问，“——所以楚小姐你现在怎么想？”

“啊？”

果不其然，楚云秀这才从茫然里回过神来。目光回转的一瞬对上了苏沐橙上挑的眉梢，她便明白了对方这副看好戏的表情是在询问什么。于是楚云秀只好无奈地垂下眼帘，咬着嘴唇嘟哝了一声“不知道。”

“喂喂，”苏沐橙伸手在她桌前轻敲两下，“你什么时候开始逃避问题了啊。你一直标榜的记者情怀哪儿去了？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这话是谁从小说到大的？”

楚云秀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要辩驳些什么。可想了半天，还是沉默着轻轻地摇摇头。

“我真不知道。我这几天想了好久了，还是想不出个结论。”过了许久她才兀自开口，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起来，“而且张新杰那个大混蛋，简直就是无敌自恋狂！”

那晚漆黑的楼洞里的每一个微妙的细节，楚云秀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从顶窗里照进的月白色的朦胧微光，回响着向下盘旋远去的脚步声，甚至刹那间闪烁着亮起来的灯管——所有的细枝末节衬托着暧昧的气氛，在她的记忆里日渐沉淀，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磨蚀。

更何况这也算不得完全的突如其来。顺着这告白的结论向前倒推，许多不曾思索的细节现在看来都是深沉的伏线。它们在暗处相互交织着向前，终于在那一缕朦胧的月光中走到她的身边。

当一切水落石出的一刻，她却停在了那里，不能回头也无法向前走。

如果在与张新杰重逢之前将这样一个假设性的情境摆在她面前，楚云秀或许会很不以为然地觉得这是在搞笑，又或者更恶劣一点地怀揣一丝幸灾乐祸的戏谑。然而现在的她却似乎再也没有了那样的潇洒。她的双手在桌沿下轻轻交握，那里还有着被张新杰握住的淡淡的柔软的触感。

楚云秀轻轻闭上了眼睛。一个念头升上心间，再也挣脱不掉了。

她又想起前些日子的梦，梦中年轻的他们像小说故事里最普通的校园情侣。女孩子一边绞着长发，一边扣住男生的手。脸上是作弄的狡黠的笑容，手中却偏又捉紧了不让他走。她上扬的嘴角里满是快乐的狡黠，他偏过的侧脸里明明也是微笑的模样。窗外的阳光照出空气里的细小尘埃，半明半暗的教室中间，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时光像山间坠落的细雨，不知不觉地轻轻抹掉隔阂在他们之间的壁垒屏障。再一次立于彼此眼前，她才发现张新杰竟然是那样生动温柔的人。

她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

“秀秀？”苏沐橙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楚云秀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抱歉地笑了笑，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才接着之前停顿的地方往下说。

“我这两天大概是因为想着这件事多瞄了他几眼。他前天吃饭的时候居然跟我说什么‘楚云秀你不要以为我说了喜欢你就会怎么样’。唉，他这真的是追人吗？说出来你信吗？”

“你看你看……”苏沐橙全然不知楚云秀的心思，听见她这样吐槽只觉得有趣而笑出声。

“从小到大，好像只有张新杰能把你激成这样。你现在吐槽的语气跟高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真是如出一辙。什么张新杰又不让我抄卷子，他怎么那么讨厌啊……你当时和现在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苏沐橙竭力忍住笑，模仿着当初楚云秀没好气的抱怨，倒是很有几分神似。

“我看呀，这位张律师，大概就是上帝派来缴你械的。命中注定的克星。”讲到最后，苏沐橙眨眨眼睛，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楚云秀不做声了。以往沐橙也不是没有这么说过，而她总是一脸嫌弃地摆摆手便把这调侃对付过去。可是现在的她好像再也拿不出什么话去辩驳，才过去几个月，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沉默着低头去看手机的屏幕，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才稍稍松了口气。楚云秀对苏沐橙使了个眼色，划开屏幕接了起来。

“楚姐姐！我采访完啦。”戴妍琦的声音从电波那头传过来，听上去很是兴奋，看来对肖时钦的专访进行得当顺利。

“怎么样？还好吧？” 楚云秀在电话这边也笑了起来，“我就在杂志社附近，把录音笔和采访记录带过来，一会儿直接整理一遍。”

“我得去公司一趟，实习生稿件的事。”搁下电话，楚云秀朝苏沐橙投去抱歉的眼神，手上却已经麻利地收拾了起来。数了咖啡钱搁下来，手机丢进手袋里，随后匆匆起身便要走。

苏沐橙微笑着点头表示理解，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方这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苏沐橙自己是一个性格平和、与世无争的人，事业心虽然也有，但凡事讲求随遇而安，并不苛求。云秀则不同。她这位青梅竹马的老友真心热爱她的记者事业，凡与工作相关皆全力以赴。如此年轻便能在业界搏有一席之地，全靠这些年付出的辛苦甚至经历的危险而得来。想到这里，她身为朋友，也不免觉得觉得既骄傲又心酸。

“秀秀。”楚云秀将要踏步走出卡座的时候，苏沐橙叫住了她。 

“无论怎么样，我希望你幸福。”她说。

楚云秀回首望住她微笑的眼睛，半晌才像想定了什么，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

 

对雷霆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肖时钦的这篇人物专访，算是戴妍琦实习期的结业考核。尽管青年才俊专栏的人物访谈，难度和楚云秀擅长的社会调研类稿件完全没法比，但楚云秀却从一开始就十分重视。甚至连肖时钦这个人选也是她托朋友帮忙联系的。

她和肖时钦不算熟，饭局上的点头之交而已。但听说此人性格稳重、待人和善，不论是在法律业界还是媒体关系这边的风评都很好。再仔细打听，又都说他专业知识扎实，为人勤勤恳恳，普通工薪阶层的家庭出身，全靠自己打拼才走到这一步，成为雷霆年轻一辈里最有望在短时期内升任合伙人的一位。之前那件跨国并购的案件能被业界中游的雷霆吃下来，其中多半也是他的功劳。

正是这样仔细研究了肖时钦的履历及评价之后，她才为戴妍琦拍板敲定了被采访人。

事实证明楚云秀的决策非常正确，今天的采访顺利地出奇。不仅如此，戴妍琦从掏笔记本和录音笔的那一刻开始就忍不住一直嘴角上扬。整趟录音顺下来，就差没在眼睛里画一对扑通扑通的红心了。

忙完了初筛，楚云秀捧着咖啡杯呷了一口，到底没忍住开口打趣她。

“小姑娘你这是对肖律师一见钟情了？”

“哎？不是不是……”戴妍琦头摇得像拨浪鼓，脸颊却是更红了，“不过肖律师人真的超好啊，采访结束以后跟他聊天，他还向我推荐了好多其他适合上青年才俊的人选呢。”

说罢戴妍琦把笔记本翻到便利贴夹着的那一页，兴奋地念给她听。

“比如这个，蓝雨证券的喻文州。楚姐姐你应该知道他的吧？就是经常被财经夜话请过去做分析嘉宾的那个很有名的宏观分析师。而且他长得超帅超儒雅！绝对适合上我们栏目。”

“还有百花资本的孙哲平，他和肖律师是校友，才三十岁就有自己的投资公司了。我刚刚简单查了一下，坊间流言说是个富二代呢，家里跟红色资本也有点关系……楚姐姐你怎么看？”戴妍琦歪着脑袋道。

孙哲平？这名字倒是耳熟。楚云秀凝神想了一会儿，才恍然想起之前在酒吧里和张新杰同行的那个男人不就自我介绍叫孙哲平么，原来张新杰的朋友竟然是这样阔绰的人物。

只是这一回想追溯又无可避免地想到张新杰的名字，叫楚云秀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她心下一凛，定了定神才接着嘱咐道。

“百花是私募吧，没有公开的财报，只能查一查旗下基金的表现情况了，你回头做个调研，整理一份备忘出来。”

“好的。”戴妍琦抄起笔刷刷地记录下来，写好了才又继续讲，“啊对了！你猜肖律师还提到了谁？是霸图律所的张律师呢。我跟他讲到楚姐姐你的时候，他还笑着说，只要你去请张律师的话，他一定会答应来我们栏目的。原来楚姐姐你和张律师很早就认识了吗？怪不得上次你一去就拿到张律师的初访了呢……”

“张新杰？”楚云秀有些意外，“肖时钦怎么会认识张新杰？”

“哎楚姐姐你不知道吗？他们是大学同学啊，法学院的同级同学。”戴妍琦也有些意外，“肖律师说，他大学的时候就听张律师提过你的名字。”

楚云秀恍然。她还记得当初孙哲平向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同样也是这么说的。新杰总是提起你——他总是提起她么？为什么呢……她原本只当是普通寒暄，并不曾细细想过。如今再把两者相互交叠，才悟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端倪。

那么，张新杰到底提起过她什么呢？楚云秀咬着嘴唇静静地想，那段他们缺席了彼此人生的十年时光，如同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入山涧。张新杰到底是用怎样的语气提起她呢？是“我的一个同学”，“我有位老乡”这样千篇一律的回忆开场白吗？还是别的什么。

好比沉寂在河底的，被流金岁月的溪流冲刷打磨出的，温柔的，缱绻的。

“我喜欢的人”。

“小戴，”她轻声唤了戴妍琦一声，“你觉得……张律师适合这个栏目吗？”

“当然了。”戴妍琦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回答，“楚姐姐，上次你那篇初稿发出来，不是还有很多读者给微信公众号留言，希望看张律师的独家专访吗？张律师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受欢迎也很正常吧。”

“楚姐姐？”许久未曾得到楚云秀的应声，小实习生面露疑惑的表情。她举起圆珠笔在对方眼前稍稍晃一晃，开玩笑似的问，“怎么啦？你不喜欢张律师吗？觉得他不适合？”

“不。”楚云秀握紧了手里的咖啡杯抬起视线。像是在对戴妍琦的回答，又像是在对自己告解，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轻声开口。

“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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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19

*下章让他们滚床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