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叶修x蓝河（许博远）

*大概是航空paro，加班中的摸鱼产物。

*来刷刷两个人的帅气值~

*上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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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环境非常对得起它菜单上动辄三位数的单价。这类高档餐厅原本人就不多，工作日则更稀少。叶修和许博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要了些汤羹点心。叶修在翻阅手中的一本杂志，许博远则撑着下巴望向窗外。他心思并没有放在城市美景上，还在反复咀嚼叶修刚才说过的话。

当作荣耀，而不是炫耀吗？

那么航务这份工作的荣耀究竟在哪里呢？

他眯起眼睛，目光落在远处的一排亮光上渐渐模糊了。拜早些年火遍全国的电视剧所赐，人人都知道飞行员的高大上。可航务是做什么的？许多人听到都是一头雾水的陌生。身在航空公司工作，却并不能飞上天空，做的也不是工程师那种技术性的工作，忙忙碌碌地倒像个后勤管家。部门里同事们开玩笑说，就连相亲的时候报出职务来，都要被对面的小姑娘拿眼睫毛鄙视一番。

许博远心里不咸不淡地想着心事，盯着远处那排亮光，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你们这儿很忙嘛。”对面的叶修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

“唉？”许博远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白云机场。”叶修伸出手，在许博远眼前的玻璃上稍稍点了点，正戳在他目光所及处那一字排开的光点上。

“那个吗……”许博远定睛细看。远处天空有一排均匀散开的闪烁光点，远远望上去好像晚上最平凡不过的星星，普通人抬头瞥见了，或许都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许博远知道它们并不是星星，那是盘旋在天空中等待ATC指令、准备依次降落的飞机的航行灯。飞机盘旋在进场的通道路径上方，彼此之间间隔着大致相同的距离，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字陈列的星。

“还是白云机场吞吐量大，萧山的进出港频率没有这么频繁。”叶修又说。

“考考你，”叶修忽然问，“白云机场一共几条跑道？”

“不算在建的有三条。02R/02L和01/19是4F级，02L/02R是4E。”许博远不假思索。

“萧山机场有几条？”叶修追问。

“两条，一条4F一条4E。”

“海拔呢？” 

“白云机场15米，萧山7米。”

“白云机场的客运吞吐量呢？”叶修笑了笑，换了个话题继续问。

“大概月均七百万人次，”许博远回答，“去年数据是全国第二，第一是北京首都，八百二十万。”

“估得不错，再问问你，你们蓝雨的航线一共有多少？”

“国际加国内一共713。”这是集团公告里许博远最烂熟于心的数字。等达拉斯和休斯敦的直飞拿下来，又要再加两条了，他想着。

“兴欣的呢？”叶修笑。

“221。”许博远对答如流。

“黄少天今天飞儿哪儿？”

“法兰克福。”许博远脱口而出，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画风好像不太对。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衣角，这才又看向叶修，“叶神你怎么问这个？”

叶修拿着手机按下home键，iphone默认的背景桌面亮起来。他瞥了一眼依旧空空如也的通知栏，笑道，“我说这家伙的微博和朋友圈怎么没动静，微信也不回，太不像他了，原来是出门了。”

“哦哦。”许博远了然，“黄少今天上午飞的，要待一天才能回来。”

“你对黄少天很熟？”叶修抬了抬眼皮。

“不是不是，”面对着叶修询问的目光，许博远的心里莫名有点慌。大神你想哪儿去了……他赶紧摆摆手使劲摇头，“航务中心看得到飞行排班表，我每天上班的时候会习惯性拉出来看一眼。刚好看到了而已。”

叶修听了点点头，他仍旧笑着，却没有急着说话，只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前人。直到对方被看的整个人有点发怔，他才捡起一根筷子在筷架上轻轻敲了敲，用轻松的语气开口道，“你不是做的很好么。”

“啊？”许博远呆呆地看着他，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评价搞得有点懵。

“我是说你的工作。”叶修把双手搁在饭桌上，直起身子微微向前倾。“你不是做的很好么？刚刚问你业务范畴的事，你都答得上来，工作习惯也不错。上次在杭州碰到你，你不是也在加班么，说明工作态度也好。

“你刚刚问我，遇到挫折怎么办，”叶修顿了顿，“工作做得出色不是应该有成就感么，为什么要觉得有挫折呢？”

“我……”许博远怔住。这让他怎么说呢？

“航务毕竟不比飞行部门那么吃香，机会么……”他咬了咬嘴唇，又想起下午部门会议时，整个办公室里那难以描述的惨淡的气氛，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机会也少吧。”

叶修望着他那副表情，想了两秒便知道了大概。他伸出手指向刚刚那一排闪烁的夜行灯光。排在前头的飞机得到指令已经降落，后头却又不断有新的飞机加入到排队的行列中来，熙熙攘攘地像是把广州城的交通搬到了天上。

“航务多重要啊。”叶修望着那处灯光，“你看，如果没有航务中心的调度，没有标准进场指令代码，这么多架飞机，这么多个机组，如何做到有序地在空中排队等候空管指令？

“没有航务的话，谁来设计航线？谁来安排班次？全世界这么多的航空公司、这么多机场，成千上万的飞机飞在空中，没有航务谁能来保证飞机起降的运筹效率？谁来给旅客提供最便捷的飞行规划？

“开民航不是开私人飞机，技术好找个开阔的平原自娱自乐地飞一飞就行了。民航飞行员的首要目的是安全高效地把乘客送到目的地，这的确需要飞机师的技术，但绝不仅仅只需要这个。技术再厉害的机师——比如黄少天，比如王杰希——他也要仰仗ATC的引导，要依赖机务对飞行器的维护，要遵照你们航务给出的航线设计和舱位分配计划。”

“小蓝，你记住，民航不是一个人的事业。职能有不同，收入有高低，但每个部门的工作都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至于机会么，”叶修笑了笑，“不用太担心这个。做好自己的事，机会总会来。不在此处，就在别处，有才能的人总会脱颖而出的。”

许博远一直安静地听着，他没有插一句话，整颗心平静地像一汪水。其实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却好像能读心一样知道他全部的彷徨与不甘。叶修并没有对他的想法做任何评价，只用最平淡的口吻把民航工作的错综复杂陈列于他眼前，告诉他如何去看待工作、看待自我价值的实现。

许博远忽然觉得，心中那一汪平静的湖水中央，有个小小的气泡，裹挟着今天所有的负面情绪，正在挣扎着逐渐上涌，最后终于浮出水面，刺破了，开出豁然开朗的水花。

他又抬眼了看叶修。对方依旧保持着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的姿势。和第一次在西湖边的小饭馆吃饭时不同，这一次，他莫名觉得这位大神其实很亲切。

明明叶修对他而言依旧是个相隔甚远的陌生人啊……他抿着嘴唇，无声地叹了口气。或许从刚刚下楼时与叶修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开始，一切就都完全不同了。

有服务员端着瑶柱海皇羹送上来，叶修把手边的杂志还给对方，回头对许博远笑了笑，招呼他先吃饭。

“嗯。”许博远收回思绪，轻轻地点了点头。铺陈餐巾的时候，余光瞄到乘完汤尚未来得及离开的服务员，这才发现那本杂志赫然是当月的《中国民航》。封面是轮回周泽楷的单人棚拍特写，照片里的英俊男机长穿着轮回的制服，帅气逼人，迷倒万千少女。许博远定睛细看，大概选周泽楷做封面的原因，是因为本期杂志有关于轮回航空商务机业务的专题报道。

轮回是沪上一家有名的航空公司。虽然它不如微草蓝雨这样的大国企资历悠久，但同样具有长三角良好的区位优势。轮回的管理层的眼光非常好，这几年一直致力于服务精品客户，餐食、服务、常旅客计划样样出挑，私人飞机管理与商务机业务更是行业翘楚，这几年上升势头很广。

许博远大致在脑袋里过了一下轮回的基本情况，心想回头他得把这篇报道找出来再好好看看。

这杂志是刚刚叶修在门口等位处的架子上顺手取的。这餐厅居然有这样的行业杂志，真是太神奇了，许博远想起这个，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两句。

“是啊，这里居然有这本杂志。”叶修也着实没想到，“不过我也看到了《围棋世界》还有《古典爱好者》，跟这本一样，十成新，估计没人看。”

两个人都笑了，许博远拨弄着手里的汤勺，忽然想到之前在“飞常八卦”微信公众号里看到的消息——兴欣从波音公司定了新的747客机，即将在下个月的《中国民航》里宣布新的国际航线。

想到这里，他抬头轻声唤了一下叶修，“叶神，听说你们要开新国际航线了。”

“哟，这你都知道了？”叶修有点意外。

“今天微信公众号推送的。”许博远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把文章找给叶修看。

叶修平时很少关注这类自媒体八卦，瞥见那篇言简意赅的报道，感叹了一句“速度真快啊”便又笑了笑，低下头去喝了一口汤。

“那个……”许博远有点犹豫，一句发语词拖得老长也不见又下文。

“怎么了？”叶修问。

“没事，”许博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的航线是开向哪里的。但是在公开报道之前这应该属于兴欣的商业机密，我不该问的。”

“这样啊。”叶修倒是被他的说法勾起了兴趣，干脆搁下汤勺，抬起下巴冲他示意，“你猜呢？”

“我猜？”许博远哽住。

“是啊，我不能说，但是你可以猜啊。”叶修饶有兴趣。

“噢……”许博远也放下了喝汤的勺子，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猜是美国。纽约或者洛杉矶吧。洛杉矶的可能性更高。”

“为什么这么猜？”叶修追问。

没想到叶修居然会对他的猜测感兴趣，许博远很有些意外。他直起身子坐正，稍稍整理好思路，然后才开口作答：“从战略角度上来说，我觉得兴欣会选择北美作为新航线市场。目前兴欣的国际航线集中在欧洲各国、日韩及东南亚，澳洲的话也有到墨尔本和悉尼的少量航线。所以纵观世界最主要的发达地区，只有北美还没有兴欣的直航航班。我觉得给兴欣的航线版图补全这一部分缺失，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

“另外，这次兴欣向波音定的客机型号是新版747，国际长距离航班专用的宽体客机，我觉得从这个层面上分析，这说明兴欣开拓的也很有可能是指向北美、需要跨越太平洋飞行的长途航线。”

“既然是连接北美和杭州的直航飞机，那么目标客户还是以华人为主，美国旅客为辅。毕竟大部分美国人来中国都会首选北京、上海、香港三地入境，而不是杭州。第一次开辟北美航线的话，我认为兴欣会更倾向于华人人口密集的城市。所以尽管去年全球机场吞吐量总排名中，美国最高的两位是亚特兰大和芝加哥机场，但我认为兴欣更有可能选择洛杉矶或纽约作为目的地。”

“而在这二者之间，洛杉矶应该更有可能，因为它可以作为整个西海岸的核心中转站。从洛杉矶为中心扩散的话，北上到旧金山、西雅图，南下到亚利桑那、拉斯维加斯都在三小时到达的飞行圈内。兴欣大可以通过航空联盟的途径，和北美的合作伙伴进行代码共享，把运送的旅客从洛杉矶继续向整个美国西海岸辐射。”

许博远不停歇地说完这一长串，这才惴惴不安地看向了叶修。“叶神……我说的对吗？” 他面色有点发怵，担心自己是不是班门弄斧了。

叶修撑着手肘静静地望着他。许博远说的理由正是之前管理层会议上魏琛报上来的方案。这对于兴欣来说是很完美的航线选择，拓展北美市场是早晚的事，同行里嗅觉敏锐的大概都能分析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

不过许博远这个小航务才这么年轻就能分析地头头是道……叶修在心里宽慰地笑了笑，是个聪明孩子。

“我不能说啊。”他耸耸肩，端起海皇羹又喝了一口，“不是说了吗，你可以猜，但是我不能说。”

许博远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叶修小坑了一把。哎，这就是传说中的在老狐狸面前耍聪明么……他欲哭无泪，只好也闷着头专心地喝汤。

不过，兴欣是真的要开拓北美市场了吗？航空市场的竞争日趋激烈，兴欣也成长得好快，蓝雨微草这样的老牌国企有朝一日会被这些后起之秀超越吗？

他蓦地想起当初和叶修在杭州吃饭的时候，对方说的那句“在保证市场份额的基础上，争做中国第一的航空公司”。当时的自己听了这话，一口饭差点呛到气管里，只觉得叶修是在搞笑。可是现在联系兴欣的新航线计划看来，也许……也许自己并不应该那么想。

他抬起眼皮，再一次望向了叶修。叶修面色平和，笼在餐厅的吊顶灯下，整个人显得暖洋洋的。

为什么呢……

他有点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突突地撞击心口。许博远忽然觉得，只要是眼前这个人说要做到的事，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自己居然真的想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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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15

“他说你就信啊？”

“我相信。”

*PS，关于叶蓝对话中提到的所有浮动数字（航线数目，客运吞吐量等），我都是估算的，因为按照原文设定大概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后，我就随便拿了近两年的数据然后拉了个excel估了个数~估计不可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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