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幸福空港

CP:叶修x蓝河(许博远)

*航空paro,是这篇连载《Taking Off》的突发新年番外

*临时起意,不知所云,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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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空港国内到达口的滚动信息牌上,从杭州飞来的兴欣265号航班显示降落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许博远捏捏脖子,再一次向前方眺望。好在这一次没等多久,他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叶修刚刚执飞完,穿着兴欣的机长制服戴着墨镜,提着随行的拉杆箱和身边同样装束的短发姑娘聊着天向往外走。

叶修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讲了个什么笑话逗得那女飞莞尔一笑。那女飞许博远也见过,是兴欣的唐柔。

除夕的下午正是春运的最高潮,机场大厅里挤得人满为患。许博远身形单薄,藏在人群里太不显眼,他不得不垫起脚尖来使劲挥一挥右手,左手飞快地给叶修去了条短信。

“我在到达口,穿蓝色的外套。”

他看见不远处地叶修掏出手机迅速瞄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在视线前方扫视,目光游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与他四目相对时,嘴角上扬着牵起来。

“等了很久?”叶修迈着长腿跨过来,伸手揉揉许博远的脑袋。

“哎……”许博远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神情警觉地望着四周。他仍不太习惯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远做不到叶修那般坦荡。他管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还好,四周人群都是除夕夜等家人回来过年的,眼下十双眼睛里八双在看到达口,两双在看手机,压根没人有空搭理他。

“没等多久。”许博远这才咧开嘴角,伸手飞快地摸了摸叶修的唇角,轻声道,“就一会儿。”

唐柔情商多高,见了这异地恋的两口子小别胜新婚的状态,自然不愿当电灯泡,冲着二位说了句“叶修小蓝,提前祝新年快乐!”然后挥了挥手,拐了个弯自己先走了。

“今天小唐值班,晚班她还得飞回去。”叶修对许博远解释。

“噢。”许博远点头,“理解,飞行员不容易。”

 

***

做了交通运输这一行,全国人民休假的时候就是自己最忙的时候,这点觉悟许博远必须有。他们蓝雨也是一样,各大部门在春运期间都忙得连轴转。航务中心管着航线和仓位调配,假期肯定要有人值班的,值班人选一般由单身青年顶上。于是过去的五年里,光棍许博远有三年多都在除夕当天值班,剩下两次一次大年初一一次大年初二。

虽说许博远的恋爱比较特殊,但总归今年不再是单身了。行政部排好值班表交总裁办公室报批时,办公室副主任喻文州看完后拿铅笔做了些批示,把除夕初一那几天的人名统统往后调了调,然后把自己的名字补了上去。

“让他们都回去过个年吧。”喻文州又打了个电话给梁易春,“那几天我会在办公室的。”

这事儿让叶修知道了,私下发了条消息去谢,喻文州只回了个不用客气的微笑小人。

叶修当时正跟许博远打电话,一根烟要点没点夹在指尖,瞅见喻文州回复的微笑表情,对许博远说,你看你们喻主任这事儿干得多漂亮,又体恤群众又收买人心。这话惹得蓝雨好员工急了,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接吼了三次“什么收买人心不许你这么说喻主任啊啊啊!”

“行行不说这个……”叶修听许博远出声护主的积极模样,不由得一愣,笑了笑才话锋一转,“你在广州跟你父母过年?”

“我还在想呢。”许博远盘算着,“之前以为今年也要值班,我爸妈就定了去斯里兰卡的机票,说要去二人世界,初四才回来。我还没想好是不是买张机票跟着去。”

“要不别去了吧。”叶修在电话这头的声音空了一拍。他凝视着手里的烟草,“今年跟我一起过年怎么样?”

“啊……?”这回轮到许博远惊讶了,一个叹词拖了几拍长。小航务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调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点,“你不回北京跟你父母过年吗?”

“他俩又去美国了。叶秋家那小子还没满一岁,我爸我妈现在眼里只有孙子,我跟叶秋算什么,都是明日黄花。”叶修笑。

许博远被那明日黄花的形容给逗乐了,在电话这边跟着嘿嘿笑起来。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除夕下午飞过来,初三再走。”叶修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望着手指之间擦出的火光,沉声道,“跟我一起过年吧,小蓝。”

 

***

知道叶修要来广州和自己过年,许博远嘴上淡定,心里其实开心的快要飞起来。饶是接近年底工作繁忙,还是又打扫卫生又采买年货,前前后后没少操心,连自家妈妈都被请过来帮忙。

“拍咗拖就唔要阿妈。”彼时许家太后在超市里一边往购物车里塞为迎接叶修准备的用品,一边扭头对儿子下了个精准的判断。

“哪有,明明是你和我爸先弃我而去!”许博远表示不服,瞥见什么又连忙摆手,“哎,妈不要买云吞皮,叶修是北方人,他吃饺子的。饺皮回头我自己做新鲜的,你别管啦。”

“我看你是完蛋了。”老妈回头戳了一下儿子的肩窝,啧啧道,“你说你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吧,我和你爸还指望你给许家带个人进来。看你这样……送给叶家当媳妇算了。”

“喂!”许博远瞬间涨红了脸,一时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羞愧地就差没举起袖子捂脸了。

“说归说,该交代的还是要跟你交代。”许家妈妈摆正脸色,从皮包里掏出两张票券和利是交到许博远手里。

“你老豆老母对你也没什么要求。既然找到中意的人,你就好好过,有机会带人回来给我们见见。”

许博远把东西接过来,发现是两张广州大酒店的盆菜和烧腊提货券。红封的利是里是一沓毛爷爷,目测有小几千。

对于发红包只讨彩头不重金额的广东人来说,这么厚的一封显然包含了万分的诚意。

“盆菜和烧腊是我们请你们吃的,利是你给叶修。”许家妈妈抬头看了看儿子,又用力戳了一次肩窝,“别太任性,也别委屈自己。”


于是当叶修到许博远家里的时候,被那装饰一新,桌上还摆着大盆小碟的阵仗吓了一跳。

“厉害啊……”他揽过许博远的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你一个人弄的?”

“盆菜是我爸妈赠送的的,其他小菜是我弄的。”许博远从桌上捡起那封红包递给叶修,“我爸妈的心意,收下吧。我帮你数过了,3888。”

“我爸妈对你真好,”许博远瞥着那封红包很是感概,“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最大红包是五百块,还是我奶奶给我的,我爸我妈最多给过我一百。”

“哟,太谢谢叔叔阿姨了。”叶修也没推辞,眉眼含笑宝贝似的收过来,弯腰放进随身小提箱的内层口袋。过了两秒变戏法似的,从那夹层里也摸出一个红包来。

“让你也体验一把收红包的感觉。”叶修递给许博远,“我爸妈让我给你的,说凑了个整,给你一万。”

“什么?!”许博远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本来自家爹妈的操作已经让他措手不及,没想到叶修爹妈的大招更厉害,那沓人民币鼓得快把红封给挤爆了。

叶修递来的红包里还有一张四折的宣纸条。许博远展开来一看,是一封用工整小楷书写的便条。

“博远小友:几月未见,祝好。叶修多年在外,家里管教不周。日常生活承蒙你多担待,多指教。值此新春,祝全家万事如意。”

落款是叶为止,叶修父亲的名字。

“上一次我爸写这种信可能还是叶秋结婚的时候。”叶修感叹道,伸手又摸了摸小男友的额头,“老头子用心良苦啊……我要是你就不犹豫了,赶紧回个信认公婆。”

“去你的。”许博远嘴上不依不饶,其实心里高兴地不要不要的。他都没细想叶修那句“认公婆”是什么意思,拿着鸡毛当令剑似的把便条凑到对方眼前,“看见没,你爸说的,让我多担待你多指教你。”

“好好好。请蓝桥大大给我指教一下,家里有吃的吗,饿了。”叶修指了指肚子。他开十二点那班飞机过来,午饭还没来得及吃,眼下确实有点饥肠辘辘。

“噢,有。”许博远立刻心疼了起来,“我早上炖了发财菜,等着我给你捞两块。”

“发财菜?”叶修好奇,跟到厨房里看。慢炖锅里煮的貌似是猪脚,闻着挺香。

“嗯,发菜蚝豉炖猪手,广东话叫‘发财就手’。我家每年过年都做这个。”

“小财迷。”叶修倚着厨房的推拉门,笑眯眯地说。

许博远正捞着锅呢,听到这低沉又挑逗的语气回头一瞧,自家男友还穿着制服,双腿交叉斜倚着门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来,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那双薄唇微微抿着,唇角上翘引诱似的笑,就连略微干燥的唇纹和下巴上浅青色的胡茬痕迹都性感的要命。

许博远脸皮薄耳根软,最怕这种毫无刻意的撩拨,当下脸就红了,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叶修看了看,然后飞快地凑上去亲了一口。

叶修被爱人送吻,顿时心花怒放,伸手揽过他的腰把人带进怀里,微微低下头重新完成这个认真的吻。直到漫长又温柔的唇舌交融让他那位小男友身体都有点颤抖,叶修才略略松口,咬住许博远的下唇,双手在他那粉红色的脸颊上摸了摸,满意地笑道,“小财迷比猪蹄好吃。”

被调戏了一把的许博远脸更红了,喘着气回头指着厨房另一角发号施令:“叶修,和面!”

他是广东人,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俗,但为了叶修,他特地学北方习惯,今早起来上网搜了个白菜猪肉饺子的食谱,现学现做着剁馅调味,就等着接叶修回来再和面做饺皮。

“行啊。”叶修撸了把袖子准备洗手。

“咦……”许博远一愣。

“呵呵。”叶修洗了手,找了个干净菜盆往里倒面粉,非常娴熟地分多次加水,一边加水一边揉面,一看就是老手。

许博远目不转睛地看叶修那双漂亮的难以形容的双手在面团里顺时针搅和,有点晕乎。

叶修很专注,他却有点心猿意马。思想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上前去,把侧脸贴在对方背上,讨好似的环上叶修的腰。薄薄的制服衬衫下面,是属于叶修平直脊背和体温,他感受着侧脸和棉织物接触的触感,觉得心里好甜。

“今天让你尝尝哥的手艺。”叶修没嫌他沉,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和面,只是声音更温柔了些,“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过年也是要包饺子的。”

“这样……”许博远闭着眼点点头。

“嗯。不过营地人多,炊事班会拿专业的压面机器来,不用自己手把手擀面。”

过了一会儿,叶修直起身子回过头,他手上沾着面糊,于是用手肘夹着许博远的双臂,低头又嘬一口,“去找个湿布来盖着团,面要醒一会儿,我洗个手先。”

“嗯。”许博远点头。之前和老妈逛街的时候专门买了厨房用的纱布,应该书房门口的杂物柜里,于是他拔腿去找。

他正半蹲着逐一检查从超市拎回来的购物袋,叶修的声音从头顶上传过来。

“你写的?”

许博远抬起头,正对上叶修站在身边往书房里瞟的眼神。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一副对联上。

那对联上是他自己的十四个大字:

醉卧沙场君莫笑,蓝桥春雪待君归。

 

***

“啊啊——”许博远有种小心思被人戳穿的尴尬,直起身快步上前,作势就要把对联收起来,“写着玩的,别看了,不作数啊不作数。”

他没开玩笑,确实是写着玩的。许博远的软笔书法只有小学时练大字的功底,挥毫泼墨什么的都是自娱自乐。

只是今天叶修要来让他太过开心,原本在书房写着日常的春联,没来由的心思一动,抱起腿缩在椅子里,一点点翻阅着和叶修的微信聊天记录,然后从“君莫笑”和“蓝桥春雪”两个名字勾勒出一点有趣的想象,鬼使神差地写了这么一幅。

其实这两句的词性和平仄全都不合规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对联。

刚写完时他只顾着自我欣赏,后来又到了去机场接人的时间,也没整理书房就径直冲出了门,这下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全都暴露在了叶修面前,不由觉得窘迫。

“我写了别的春联,”他试图补救,捞起晒在书桌另一边的一副中规中矩的“八骏日行千里地,七弦时谱万家春”来。

“挺好的。”叶修的语气却是意料之外的认真。他走上前,从许博远怀里把那副嵌着两个人名字的红幅掏出来,目光落在那句“蓝桥春雪待君归”上看了很久。

“哎?”许博远诧异——叶修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今天我在机场看到你的时候真的挺高兴。”叶修伸手把手里的对联按在书桌上,小心仔细地缕平了,“有个人在家里等着,是多幸福的事。”

叶修刚成年就进了部队,逢年过节甚少回家。退伍后又跟父亲闹翻,一度被逐出家门。有多少年没有和家人一起过年,他自己都快要数不清了。全国人民欢度的除夕夜,他一向只是和同样形单影只的苏沐橙搭伙,找个除夕还营业的餐厅一起吃个饭。

到后来,连吃饭的仪式感他都不在乎了,除夕夜干脆排上班,天南地北地到处飞。他一个人呆惯了,久而久之也不觉得有什么。

唯有当飞行到目的地,交接班后走出机场,看到无数回家过年的人和家人激动地拥抱,和恋人深情地拥吻,欢笑、泪水、人间百态在眼前一一展现,才提醒着他关于过年的特殊意义。

苏沐橙曾对他说,有一回她跟唐柔同班从杭州飞北京,出来的时候发现唐柔的爸爸在大厅等着。那位日常出现在两会新闻里的全国政协委员兼福布斯排行榜超级富豪,一身便装独自垂手站在等候的人群里,完全是普天下最普通的父母模样。直到唐柔走出来,他才兴奋地伸出两只手挥舞着,远远地就叫起女儿的名字。

“你记得去年公司公众号推过一篇散文叫《幸福空港》吗?”彼时苏沐橙回忆着笑道,“当时我还跟果果吐槽这文章酸的要命来着。直到那次和柔柔同班飞北京,我才突然意识到,啊,原来有人等待的归程,就是幸福空港。”

 

***

“做我们这行的,每天在全球各个空港里飞来飞去,把旅客送回家,”叶修笑笑,“谁又在等我们呢?”

“收红包也好,写春联也好,包饺子也好,我都很久没做过了。也很久没有体会过有人在机场等着我落地回家。”

 “沐橙以前跟我说,有个人在等待的归程,就是幸福空港。”

 “所以……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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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今天除夕,时差党无年可过,遥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也请一起爱叶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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