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为音乐学院Paro，以单元剧的形式来写，涉及多CP，包括爱情向/粮食向~部分人设参考之前写过的设定

*本单元标题《Duet/二重奏》；本单元CP：王杰希X唐柔

*本章有一波喻黄粮食向

前文：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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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如果要评选R大音乐学院最有钱院系的话，弦乐系说它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弦乐系学生多，名师也多，演出机会更是多。再加上他们的系主任魏琛脑子活络，相当敢放手授权——用他自己的话说，现在学艺术小朋友找工作不容易，我们要支持大学生创业——于是弦乐系有好几个学生自发搞的小室内乐团，每学期开个宫崎骏作品音乐会啥的，不仅收支平衡，竟还能额外赚点。

唐柔和安文逸并肩站在学生活动中心的礼堂门口，觉得兄弟院系就差没把“不差钱”三个烫金大字挂门框上了。

一般的学生活动是用不到这个可以当交谊舞厅使的礼堂的，大部分院系的联谊活动也就在楼上的多功能厅凑合凑合。弦乐系人太多，一届抵他们钢琴系一整个本科的人数，申请使用礼堂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的礼堂里不仅空出了跳舞用的舞池，还很正式地在周围设置了喝鸡尾酒聊天的吧台和桌子，饮料小食一应俱全，竟然还请了不知道是勤工俭学的学生还是专业人士来做侍应。

与这样的规模相适应的是出席者的着装要求。这次的迎新舞会要求大家得身着西装、衬衫和小礼服出席。好在这是音乐学院，绝大部分表演专业的学生，谁没有个一两件燕尾服或是小礼服，凑合着用呗。就连唐柔这种日常很少穿裙子的女生，也都从衣柜里掏出一件黑色的露肩小礼服穿来了现场。

“你有什么感想？”唐柔看着旁边的安文逸半晌没说话，不禁开口问。

“我在算搞这次舞会他们要花多少钱。”安文逸回以一个一本正经的玩笑。

刘小别之前还真没说错，今天真的有不少其他院系的人来。光是往里走的功夫，唐柔已经瞥见了好几个不陌生的外系同学，果然好吃好喝什么的，是吸引人的最佳糖衣炮弹。

譬如正在舞池一角默默地喝饮料，外面却堆了一圈跃跃欲试的漂亮姑娘的，是她一起拿到今年R大之星奖学金的周泽楷。看到这场景，安文逸也秒懂，朝唐柔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显然在说他还承担着帮高中同学要周泽楷微信的重任，真是艰巨的任务。

又譬如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总之笑得一脸荡漾的二位，分明就是他们钢琴系的系主任叶修，还有弦乐系的系主任魏琛。

旁边还坐着一个和他俩画风及其不符的年轻老师。那人脊背挺直，默默地小口匀速喝着手里的一瓶矿泉水，完全不打算加入旁边两位领导的谈话。

“张老师也来了……”安文逸神色一动，眼神里透出点难以形容的情绪来。唐柔看看他，又看看专心喝水的人，有点不明所以。

那是钢琴系的青年讲师张新杰，和自己是一个专业没错，但他是韩文清一路带上来的青年教师，跟叶修这边没什么交集，况且他现在也只是给研究生开了研讨课，还没给本科生上过专业课呢。

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心事，舞台上摆弄谱架的刘小别却远远地看见了她。

“唐柔！”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三步并作两步从台上跳下来，姿势无比潇洒利落。后边还跟着一人，是上礼拜一起来找她的杜明。

“你们要登台么？”唐柔朝两人笑笑算是打招呼。安文逸随着她的目光往后看，舞台上不仅有钢琴，全套弦乐器以及吉他架子鼓什么的，竟然还有一套DJ电台的音响设备。果然是不差钱，他暗自感叹。

“嗨，刚演完一首，就凑个背景乐呗。”刘小别嘴上谦虚，脸上却面露得色。他今天带了一把插电的小提琴，刚刚大爆手速拉了一首欧美流行乐，得到台下的热烈掌声。

“你喜欢的妹子在哪儿呢？”唐柔想起了刘小别上礼拜邀请自己时，自己推测的那事儿。能让他跟着鞍前马后拉人头的，怎么想都应该是她们系的女神了。

话音刚落，刘小别刚刚咧着微笑的脸瞬间吃瘪似的扭曲了起来。一旁站着的杜明倒是乐得前仰后合。他努力了半天憋住笑，伸出一只手往舞池的一侧指了指。

那儿倒确实有个姑娘，即使在为了舞会气氛而特意渲染的昏暗灯光中，也能看出拥有姣好的容貌。不过姑娘似乎半点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注目礼，只专心致志一脸崇拜地听旁边的男生说话。

那个正在滔滔不绝高谈阔论的男生，正是弦乐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神：黄少天。

唐柔和安文逸的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秒懂的啊来，看向刘小别的眼神不由得有点同情。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什么的确实有点惨，更何况人家照的是整个弦乐系甚至是整个R大最厉害的沟渠，这真是惨上加惨。

“天涯何处无芳草……”唐柔憋住想笑的冲动，默默地拍了拍刘小别的肩膀。

“加油。”安文逸略微地点了点头，送上了一句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补刀的话。

唐柔刚想岔开话题聊点别的，人群中就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和掌声。她转头一看，又是从黄少天那边传来的。

“黄少！野蜂飞舞来一个！”有人欢呼着挤眉弄眼。

“无穷动无穷动！”另外的人直接叫出了帕格尼尼。

“Jota Navarra !”甚至还有人说出了一首冷门的曲子，唐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纳瓦拉舞曲，萨拉萨特的。”倒是安文逸一秒get了答案，随口向唐柔解释道。

黄少天是谁？那可是弦乐系这几年最闪亮的一颗星。本科期间就收获好几项重量演奏奖项并担任学生乐团首席，顺利拿走R大之星奖学金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据说他本科毕业的时候，学校为了留他在本校读研，又是专门开设培养计划，又是承诺出国交换，俨然成了这几年口口相传的传奇。

黄少天当年在学校里办R大之星获奖独奏会时，那可真是一票难求——这是陈果之前对唐柔说的——那晚来兴欣吃夜宵的学生十有八九都是在聊黄少天。眼下他要登台演出，那是绝不能错过的好戏。

唐柔毫不怀疑，要是提早知道黄少天会来这场迎新舞会，他的粉丝们能让礼堂里的人数至少增加两成。

“魏老大在这儿呢，不要忽悠我班门弄斧啊我才不上你们的当！”黄少天性格爽快活泼，没理身边闹腾的人，但也没生气，回头跟旁边一直保持微笑的同伴商量了一句，然后两人一起大方地上了台。

唐柔眯着眼睛仔细瞧，发现跟在黄少天身后一起上台的人居然是喻文州。

作曲与指挥系直博研究生，从大三开始就是校学生管弦乐团轮换指挥之一，如今已经变成了驻团指挥。他和黄少天这位乐团首席搭配了两年，二人的默契不言自明。

这二位上台，绝对有好戏看了，就连正在啃哈密瓜的真吃瓜群众们也都顾不上吃了，纷纷停下手边的事关注起前方的舞台来。

黄少天随意选了一把小提琴，喻文州则坐到了钢琴前。两个人调弦地调弦，调座椅的调座椅，然后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说话，彼此眼神倒数两秒，然后毫秒不差地一齐动了手指。

演奏曲目，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第五号》。

这首大名鼎鼎的曲子唐柔熟的不能再熟了。创作于19世纪的匈牙利舞曲曲谱最早是以钢琴联弹的形式出版的，后来作曲家本人又将第1-10号改编成了独奏曲，钢琴独奏版的第五号，唐柔中学的时候就弹过。

其他人的后续改编更是不计其数，管弦乐团的版本是目前最常见的，弦乐四重奏等室内乐版本也层出不穷。现在台上的黄少天和喻文州演奏的，俨然就是钢琴与小提琴的二重奏版。

这倒不是这首曲子最常见的演奏形式，所以即使这是首在场大部分人都练过的经典曲目，大家还是提高了注意力。

这一听下去，许多有演奏经验或是乐理扎实的人便微微变了脸色。

好厉害！

喻文州和黄少天眼下的演奏中，明显是弦乐作主声部而钢琴做伴奏。作为主声部的黄少天，从刚一下弓开始便拉得飞快。

绝大多数人拉这首2/4拍曲子时会以标准的一分钟120拍左右的节奏不急不缓地演奏，但黄少天没有。他的节奏快到让人不禁怀疑这曲子是不是按照一分钟180拍甚至200拍来演的。而尽管加快了速度，2/4拍所体现的强弱对比却一点也没打折扣，黄少天的揉弦处理非常漂亮，休止符处的停顿也展现了强烈的舞曲节奏。他甚至还在其中加了些拨弦的改编，使曲子听上去比原版更俏皮许多。

恣意飞扬——也许是因为这是学生活动的即兴演出，也许是因为这曲目本身是一首民族舞区，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黄少天今天的演出可以用恣意飞扬四个字来形容。一曲完毕时，台下响起了无数的掌声和尖叫。

就连叶修、魏琛、张新杰这样的导师们，都充满赞许地给黄少天鼓了掌。

而唐柔则犹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像是思考这些什么，默默地消化着这场简单却精彩的演出。

安文逸也没有走动，他伸手扶住镜架，朝着正在下台的二人若有所思地望去。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开口：“喻文州。”

“嗯。”唐柔点头。她知道这位钢琴系的同学可以自己一样，看到的不仅仅是黄少天的手速和华丽，更是喻文州深刻的室内乐功底。

在刚刚的两三分钟里，喻文州的钢琴为黄少天的小提琴提供了近乎完美的伴奏。他全程跟住了黄少天的节奏，抓住了他每一个强弱对比的处理并相应地调整了自己的演奏。甚至在黄少天略微放轻运弓的时候，敏锐地增加了自己抬指的高度，把钢琴的强音带出来，完成了一小段华丽的声部交换。

好厉害……这样顶尖的伴奏，竟然是由非演奏专业的人弹出来的。

大凡学作曲指挥的人都学过钢琴，这是常理，不稀奇。但能把演奏做得这么好的却并不多。

若说喻文州的演奏功底有多强，那倒也不是。匈牙利舞曲第五号这首曲子并不太难，即使黄少天加强了速度，却依然在一个拥有钢琴专业功底的演奏者的可控范围之内。

让他的伴奏出类拔萃的，是绝对细腻的细节处理，而这些处理背后，是对乐曲和同台演奏者的深入的了解。他未必自己登台表演过几次，却指挥过学生乐团演出过这首曲目许多次，吃透过乐谱许多次，和黄少天合作过许多次……

表演的水平看似在指尖，经验和功夫却全都在指尖之外。

这位非演奏专业出身的学长，给他们两个钢琴系出身的学生好好地上了一堂专业课。

唐柔微微垂下眼帘，想起了叶修在办公室里对她说的话——“但凡能入职业圈的青年演奏家，独奏谁不是一把好手，三十岁之前就和顶级乐团合作的你也听过不少。但是你看过多少三十岁之前敢上室内乐的？”

振聋发聩。

即将和王杰希合排的二重奏，在这一刻有了更新一层的含义。叶修说的对，那是向顶尖演奏者学习室内乐经验的不可多得的一次机会。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得先破了自己的心结。

“还得练！”她忽然听见身边人默默地说道。抬头看，是刘小别。

刘小别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注视着的位置是黄少天的身影。那人早已恢复了和周围的迷妹们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的架势，刚才的小即兴对他来说只是普通的插曲。但是，刘小别望着他的眼神早已不是一开始的不甘。唐柔清楚的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样年轻的脸上，拥有的只是沉静和决心。

“嗯，还得练。”她也对自己说了同样的话。

现场又响起了节奏舒缓的布鲁斯音乐。刚刚刘小别和黄少天接连的优秀弦乐表演为迎新舞会带来了小小的高潮，但舞会的主题仍然是跳舞。一些自带对象的学生，或者性格开朗又自来熟的姑娘小伙们，又开始在舞池里扭了起来。水平倒是都不怎么样，但这种学生活动的舞会，不过是跳个气氛，大家都不介意，自然也就都很放松。

“呃……”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杜明却在此时开了口。

“唐柔同学……我，我能请你跳支舞吗？”他为了说这句话，刚才黄少天的演奏都没能好好专心听，光顾着积攒勇气了。此时说勇敢说出口，真是说不出的轻松。

“啊？”回答他的却是唐柔下意识的错愕。

她刚刚的心思完全在喻文州的演奏和即将与王杰希合作的室内乐上，听到杜明的问话，第一反应是听错了，赶紧收拾起思绪，转过身来冲他抱歉地笑笑。

“你能再说一遍吗？不好意思刚刚没太听清。”

杜明简直欲哭无泪。他从上个礼拜撺掇刘小别替他约唐柔开始，度过了无比紧张的一个星期，刚刚那几分钟更是恨不得调动了全身的勇气。结果他费尽心思才说出口的邀请，怎么就换来了一句没听清呢？

“我……”他刚想重新开口，就听见人群里传来悉悉索索却难以忽略的声音。

那是许多人一齐交头接耳的说话声，混合着另外一些人扭头转身时衣服的摩擦声。他抬头望去，场地里绝大部分人的目光此刻都转向了舞会的门口。

那个身穿深灰色枪驳领西装，正从侍应手里拿过一杯饮料的人，不是王杰希又是谁。

“天啊，那是王杰希吗！”

“他真的要当我们客座了……”

“啊啊啊我能不能去抱大腿啊QvQ”

有弦乐系的学生，尤其是主修大提琴专业的学生在不断地小声惊呼，就连刚刚话说到一半的杜明都愣住了。他主修的虽然是小提琴，但心里的震惊并不亚于大提琴专业的同学们。

像叶修这样的大神，再有名，那也是本校教师出身，平常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稀奇。但王杰希是近几年在圈内声名鹊起的职业演奏家，经纪公司和常住地又都在纽约，绝不是他们这些学校里的小萝卜头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样的大提琴演奏家，为什么会跑来R大音乐学院弦乐系的迎新舞会呢？就算他真的是像谣传的那样要来做客座教授，也不至于来参加如此不正式的学生活动啊？

他正这么思维发散地想着，忽然眼前恍惚了起来。那位吸引了全场目光的大神人物，似乎正冲着自己举起了酒杯在示意。

这不可能吧？他使劲眨了眨眼睛，看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疑惑目光，觉得此情此景非常不真实。

大概过了整整三秒钟，他才反应过来，王杰希不是在朝他示意。

他下意识的转过身，看见身边那位的姑娘脸色似乎变得有些苍白。

而唐柔看见的，是那个在礼堂昏黄的顶光下，冲自己举杯微微一笑的王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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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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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在出坑边缘徘徊时，只要一刷原著，我就能被踹回坑。全职的原著写得真是太好啦~

*音乐专业部分的描写我都是瞎掰的（你猜），写着玩，不要当真